决茗

“若有半点误解,误解便产生幻想,幻想产生美”
🎬🍸

百年交分两绸缪(一)

 ·刘禹锡为主线,cp大概是主刘柳、副刘白、极微量的元白

 ·背景是刘禹锡和白居易在待诏洛阳的途中于扬州相会(居然是初见)

 ·直接把《百家讲坛》讲他俩的这期节目名给搬来了(《诗歌故人心》的第  二部!)

 ·记得之前看到过一个表情包,说“刘禹锡和白居易在一起时怎么办”“拉他去找子厚”,然而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在刘禹锡和白居易初见时子厚就已经不在了。。。



    宝历二年的扬州,除去其他世俗嘈杂的一切,是别样的热闹与繁华。重阳将近,市面上是属于秋菊的季节,纵然有枯叶因风而落,也丝毫抹不去炽烈绚烂的色彩在人们心头留下的欢喜与期待。

    刘禹锡携一小童亦是穿梭在花市间。虽然只在扬州停留不多的时日,但也丝毫不耽搁诗豪先生舍金赏美的好心情。他观百花,只觉盆盆绮丽,没多久就挑花了眼,便将这苦差事交给了小童。小童见自家先生委托重任,便比刚才认真了些许,转客观为主动,指指点点询问价格。刘禹锡无端觉得争艳的群花让他有些头晕目眩,心里自嘲真是年纪大了,不愿再稀罕这些莺莺燕燕。他走出花市,离开人群。重阳已近深秋,大部分树枝上的叶非暮即落。他目光穿过走近花市的人群,望见彼方的一棵柳树。枝条上早已不现打春的嫩绿细叶,迎风舞动,而是徒留长长的垂条,毫无生气的任风拨弄。“枯柳尚有回春日,故人再无相见时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只想压抑住自己不再想那无用的“如果”,可当呼出时气息却颤抖不平。他徘徊许久,终是没穿过人群去轻抚下那长了或许有二十三年的柳,而是回到花市去寻小童,深感还是世俗的热闹更能抚慰自己,让自己觉得尚且还生在这人世间。

    转了几周,倒是没寻见小童,反而被欢呼的人声夺走了注意力。刘禹锡闻声而去,见众人围着一个人,年纪似与自己相仿,虽着常服,但看架势刘禹锡猜测他是当地的地方官。不料听旁人来了句“白大人,再吟一首”,刘禹锡立即在心里暗笑,当今世下,此姓氏为官作诗信手拈来的,除了那位与自己有二十余年书信来往的老友,还能有谁呢?刘禹锡索性先按兵不动,听白居易吟出个什么绝妙好句来。殊不知在他来之前,白居易早在众人的起哄声下作了十余首了,才力精力已经不是少年时的狂傲与旺盛了。他想了想,直接搬了句“不是花中偏爱菊,此花开尽更无花”,没听过的继续叫好,听过的发出了唏嘘声:“白大人怎能用元大人的诗句来哄骗我们啊。”白居易笑着回答:“我与微之关系都好到不分彼此,诗句哪还分什么你我?”他找到刚刚半抱怨的姑娘,玩笑道:“姑娘要想领会他的‘沧海巫山’之情,不如待会陪陪我如何?”姑娘知会白居易的玩笑,但还是扔给他一句“登徒子”,拉着同行的伙伴离开了围观的人群,同时众人也当作看热闹般哄笑起来。刘禹锡推开他们走到白居易面前,对他说:“姑娘没得陪了,陪陪老朋友吧。”白居易还在刚才的玩笑里没回过神来,那姑娘长得确实好看,正惋惜又要一个人找酒楼喝薄酒,就突然冒出个老朋友来。他略略端详了下刘禹锡,并未从记忆里拾起这位“老朋友”,问:“大人,恕我冒昧,您是哪位?”刘禹锡早知如此,道:“前几日还在信里说愿得一见,怎么见了又不认识了?”白居易恍然,立即面露欣喜之色,行礼道:“梦得兄,一直无缘见面,竟于此地今日相会!”他对周围的人说:“今日就到此吧,恕白某实在才思竭尽了。”众人显然还余兴未了,但听白居易如此一言,也不再为难这位大诗人,纷纷散去了。

     两人走出花市,此时几近黄昏,本就一日无阳的天在风卷落叶的背景下显得更为萧瑟凄凉。花市不远处有一座尚好的酒楼,在二楼可以望见窗外滚滚的江水,白居易与刘禹锡便就窗而坐。江上的舟远为一点近则一叶,寥寥无几,或许是天气的缘故,又或许是别的什么。二人在等待上酒的间隙同样望着窗外,刘禹锡半观半思,他曾经在砚前灯下读白居易的来信时,幻想过二人一旦见面时的滔滔不绝,可没想到居然是对坐望江,默然无言。转念一想,二人都过了知天命的年纪,离开长安也已经过了二十多年,经历了太多放下放不下的,当要说起时,又不知从何谈起。终于,在小二上了酒,白居易给他斟满时,先开口道出了自己的经历。讲他如何受小人陷害,被贬杭州、江州、苏州的经历,“这么多年了,竟未一次回长安的机会。”刘禹锡安抚他:“未回过好,回过倒更苦。”刘禹锡向白居易讲了他二度被贬的荒唐理由,“最后陛下就要把我贬到播州。”白居易听着,皱了皱眉,思索出了不对劲的地方:“你不是去的连州吗,怎么是播州?”

     刘禹锡欲拿起酒杯的手缓缓放下了,这一段回忆在当时过来时或许还无太多感触,可当斯人已逝,过往的恩情与关怀化为掌中水,晴后雪时,就成了再也握不住,挽不回的曾经。刘禹锡整顿了下心思,轻答了句:“多亏裴度,说我带着母亲不宜去太荒凉的地方,便调任了。”白居易点点头表达了对裴度的认可:“他确实是个可靠仗义的人。”刘禹锡笑了笑,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句“他也是”,便觉得得到了些许安慰。白居易一杯一杯地给刘禹锡倒酒,说:“与梦得相比,看来我还好很多。你的心境,常人真是比不了。”“过来了,忍住了,回头看看也就放下了。”白居易听了,有意无意回了一句:“都放下了?毫无留恋还真是超脱世俗了。”

     刘禹锡苦苦笑了笑,白居易当然探不到他内心最过问不得的痛。他表面上看去波澜不惊,只是不想本就有怨的友人心上再蒙尘埃。若是两人一同哭天抢地,搞不好倒学那湘君湘夫人泪洒江边,直投那水去。他接过白居易在方才自己谈话时写好的诗,看到了满目的愤慨与对不公的抱怨,安慰道:“君大可不必如此,这世间本就有许多应该的遗憾。”他从白居易那接过纸和笔,略略想了几番,又反复沉吟,终于和好了诗,重新拾起了酒杯。白居易起身走过来拿起一览,刚刚的不悦似乎消了大半。“‘怀旧空吟闻笛赋’向秀思嵇康与吕安,梦得又在怀谁啊?”白居易的语气是半打趣,他其实明白刘禹锡要表达的本意,但朋友间谈话免不了刁钻的调侃。可他这句话偏偏刺在刘禹锡未料到却又最痛的地方。他听闻一怔,先在心里把白居易骂了一通,这家伙说话太毒了,怎么会这样句句诛心。白居易还在欣赏,刘禹锡想着对他说出来或许自己还会好一些。白居易尽管在读诗,但他还是觉出了友人在他那句话后异样的沉默,正待刘禹锡要开口,他说:“刚刚玩笑话,梦得别介意,你那么乐观豁达,只怕是对谁都能放得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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